2014年5月23日

故事

我的工作使我得以進入他人的人生範圍,被允許的紀錄他們的工作,甚或是他們的片段生活。在以工作為論述母體所出發的詮釋時,常有許多許多真正扣人心弦或是值得深入探討的,成為被刻意放走的意識大魚,無法被編進情節裡,也無法被述說。

而我被分工之下的身份,常常沒有任何權力可以改變原有的計劃,只能將這些難忘的時刻放在心上,或在不忙碌的時刻拿起手機拍下,以一種微乎其微的悄聲作為致意。

若以這張照片來說,在結束那日拍攝行程後,魚塭總管大哥領著他打拼多年的移工夥伴,正開心的找著他們蓄養多年但很愛躲藏的大龍蝦,以一個地主之誼的熱情感,真心的想為我們的晚餐加菜。他們一前一後,在狹窄的水泥牆上小跑步著,環顧整場,一下說在這邊啦!一下又說在那邊啦!情急之下,丟掉了煙蒂,趴上了水泥隔板,在互相推擠又叫罵之下,襯著天黑倒數的晚霞,大吼一聲的說抓到了啦!!!

他們兩人都無法成為片中的角色,卻是最忙碌最明瞭事情經過的,他們的部署關係完全不會被敘述,即使飄洋來台八年的移工心情有多麼令人好奇。這些年來像在這種感動時刻,我都只能在心中幻想,不知若以我的角度來詮釋,那將會是一個什麼樣的故事。

最近,我開始為這樣的權力結構與自我欲望做了一些調整與嘗試,試探訴說他人與自我故事的可能,在形式上我似乎真的快獲得自由了,卻沒想到觸碰在乎的核心時,感性氾濫到快淹沒了我,在載浮載沉海水快要浸滿鼻腔的同時,我用力的嗆氣,既刺鼻又勾心。

也許我真見到那層純淨的自我,願能適應並記下這一波波的快無法招架的衝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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